一个词形容过去的2020年，我觉得应该是：换！

2020年

病毒，死亡，山火，洪水，飓风......

 

我们每个人都经历了无数波折

躲避、逃离、背叛、离别......

 

 

日本汉字能力检定协会

公布了年度汉字

“密”

 

 

是由于在疫情影响下

日本国民不断意识到

在这样的大环境中

 

生活、行动方式变得越来越不“密”

我们的生活被介入

 

病毒、疫情、全球局势

越来越多的事情打破我们的预想

 

 

但在我心里

2020年的年度汉字应该是

“换”

 

说文解字中写道：

“(換) 易也。从手。

奐聲。胡玩切。”

 

 

为什么2020魔幻一年的年度汉字是“换”？

 

我们要先从一个有关

“生活万岁”的故事说起——

 

01

或许我们的人生都没及格

 

2018年，中秋

 

一对盲人夫妻围坐在饭桌旁

吃着简单的一餐

这是他们一生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天

这样的一天

他们一起度过了22年

 

 

作为视障残疾人士

他们没能成为彼此的眼睛

担心视力问题会遗传给下一代

没有生育，无儿无女

 

在一片漆黑中

他们不曾见过对方一面

却依偎了22个轮回

 

妻子撒娇地问：

 

“你摸摸我的脸，

我是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白天

他们相互扶持，走在大街小巷

“卖唱”

是他们微薄的收入来源

 

 

晚上

他们清点钱箱——

一块、两块、五块、又一个五块.......

然后用针在纸板上扎孔

记好一天的收入

 

中秋这一天

为了庆祝节日

特意买了啤酒和肉

 

吃饭前丈夫提议碰个杯

妻子开心地附和

但碰了半天才碰上

 

 

丈夫担心自己没有办法活到照顾妻子：

 

“反正我这也是快完了，

没有多少（时间）了”

 

妻子只有无助地大哭......

 

 

2018年

导演程工、任长箴

将这对盲人的生活编进了纪录片《生活万岁》

 

他们拼命生活

但却没换来“及格”的人生

 

生活将普通人摧残到遍体鳞伤

换来的竟是夫妻俩说的一句：

“生活万岁”

 

为何如此矛盾？

2020年过去之后

我们又会如何理解“生活”？

 

02

 

武汉疫情刚开始

有两个关于“父亲”的故事

 

一个是

武汉市民确诊后，因无床位治疗

为了不回家连累家人

选择从跳桥自杀

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

 

 

作为父亲、丈夫和儿子

他选择独自承担一切

他不是小说中的男主角

却在看透生活的现实后

做出了一辈子最重要的选择

 

有人说他傻

他是傻，傻到以命换命

在自己局限生命中

用“死门”推开“生门”

 

另一件关于“父亲”的故事是

 

武汉一家五口

16天内

皆感染新冠去世

只有远在英国的儿子逃过一劫

 

先后目睹父母离世，妻子病危，姐姐死亡

 

 

56岁的父亲回到家中，万念俱灰

在离世前给儿子留下遗言：

 

“我一生为子尽孝，为父尽责，

为父爱妻，为人尽诚！

永别了！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回顾一生

父亲以“情”换“爱”

人间是否值得？

 

在生命的最后，两位父亲做出了回答

一个是行动；一个是文字

 

虽然都是最无奈的选择

虽然最终都是离别

 

03

 

“卡夫卡松饼君”是一名留学生

 

努力上进，笑容甜美乖巧

还是妥妥的学霸

本科南佛罗里达州大学

并且拿到了全额奖学金

又自己申请了波士顿大学

 

 

就在24岁入学后的第一个秋天

不幸被查出了肺癌晚期

 

刚开始只是莫名其妙的流鼻血

到医院检查后才得知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肝脏和骨头

 

 

像《翻滚吧！肿瘤君》里的女主角一样

“松饼君”并没有意志消散

而是乐观的对待生活

 

在主治医生的允许下

她坚持锻炼

还完成了自己制定的100千米跑步目标

 

哪怕教授都劝她休息

她还惦记着自己没有完成的“作业”

 

 

在B站上有很多尖酸刻薄的留言

她承受着身体和心理的压力

依旧用视频记录自己的每一天

 

对她来说

生活就是过好每一秒

用时间来换快乐

 

04

 

一扇门关闭

换来的是另一扇门的打开

 

2020关闭的第一扇门是

“19位年轻人的生命”

 

 

凉山大火时隔一年

3月30日

又是一场山火

吞噬了19位年轻消防员的生命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90后

 

携带着简陋的救火设备

世界一级的响应速度

面对500多度的山火

没有一人后退

 

 

以“一命“换“百命”

当意外出现他们挺身而出

在中国

还有无数和他们一样的岗位

无数和他们一样的劳动者

换来了无数个平静的夜晚

 

今年

也是“西安3.5闪爆”22周年

 

 

“如果当年没有这些勇士舍生忘死地抢险，

西安大半个西郊将岌岌可危……”

 

20年前的这些老话

如今也常被人们提起

他们用命换来了一座平安的城市

 

“当时火海里的液化气储存区各种大小球罐、

卧罐有十多个，

总储液化气上千吨，

一旦爆炸，

西郊就会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当年的一位老人在纪念消防官兵摄影展上

驻足良久

失声痛哭

 

 

“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

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

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听两侧，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

两管永生的音乐，滔滔，朝东”

——《当我死时》

 

这世上最好的“安魂曲”

便是还有人坚信自己心中的道义

可以换来岁岁平安

 

05

 

第二扇关闭的门是

教师张桂梅

她关上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12年前

教师张桂梅来到大山深处

今年她63岁了

 

回头来看——

 

那一天她站在人生的三岔路口

眼见风云千樯

作出选择的那一刻

相当沉闷和平凡

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但就是这一天

她用一生

换来了整整一代人的命运

12年

张桂梅家访了1552名学生

走了11万余公里山路

全校每个学生及其家庭她都了如指掌

 

她是一名共产党员

为了改变山区女子的生存现状

 

四处筹钱

创办了华坪免费女子高中

 

 

2020年

张桂梅的事迹被众多媒体爆出

她带领华坪女子高中全体师生宣誓：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

 

——《七律·长征》

 

 

张桂梅老师

用“半生”换“一生”

当我们都以为红军精神不合时宜的时候

一个老师又赋予了新的意义

 

2020年

最触动我的是两首诗

 

一首是诗人余光中的《当我死时》

另一首是毛泽东的《七律长征》

 

20岁的你

可能不会理解

一件是已经被淡忘的历史；

一件是绝对会发生但不可知的未来

在今天看来是如此重要

 

06

 

2020年的香港

有一群人想用“暴力”换取所谓的“正义”

 

而他们不知道72年前

几个普通的村民

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今天香港一角

 

1942年8月16日

日军包围乌蛟腾村

强逼村民缴械

并且供出游击队队员的身分

村长李国藩与多名村民坚拒妥协

终被日军折磨至死

 

在今年的这场暴乱中

乌蛟腾村英雄纪念碑被涂污

 

 

浩然正气变成了

满目疮痍

遗忘历史的人越来越多

懂得换位思考的人越来越少

 

上一辈香港市民眼见烈士墓碑被玷污

在镜头前痛哭

 

越来越多的走上街头的正义市民

被暴徒人肉

私人信息被挂在网上

 

 

当没人珍惜来之不及的成果

即便有人以生换命

即便有人舍命相护

留下的仍然是残砖碎瓦

 

这个社会的逻辑

并不是经济学家所说的

“等价交换”

 

07

 

北京新冠疫情流调被曝光

人们才发现

生活在北京有多艰难

 

成都新冠密接轨迹：

打牌，蹦迪，美甲，火锅，茶馆

 

北京新冠密接轨迹：

上班，卡会，吃包子，加班，公交车

 

最早通报的案例

是来自顺义的34岁男性

 

年近35

正值事业的瓶颈期

 

他白天要往返50公里去上班

晚上回到顺义非学区房的“老破小”住

住得憋屈

 

一家六口

挤在没有电梯的两室一厅中

白天上班

周末带孩子去早教班

 

 

但他还有一个大多数中年人没有的梦想

考上研究生

连单位也不知道

他晚上回家还要复习考研

 

他的目标是清华大学

可是考前3天还被单位安排了出差

 

 

不敢让单位人知道他考研

毕竟，万一没考上

同事会不会笑话他？

 

万一领导知道

会不会觉得他上班不专心？

 

人到中年

在泥里挣扎

 

08

 

 

顺义病例2

一名32岁的女性王某

河北邯郸人

 

流调信息中没有透露她的家庭情况

 

只知道她白天在某电动车基地上班

晚上22点到凌晨2点

还要在顺丰大件中转场兼职

一天要打两份工

 

 

网上爆料

快递站兼职的时薪

每小时不超过20元

就算每天兼职4小时

一个月也就3000元

 

12月12日至17日

这一个礼拜

她的路径仅有医院换药、复诊和居家

 

之后恢复了白天上班、

晚场兼职的日常作息

 

 

她在用自己最不值钱的健康

来换一个家庭的生存

 

09

 

顺义另一名无症状感染者

李某某

 

是一名40岁的“花小猪打车”网约车司机

 

几乎每天从清晨6点到夜里23点

他都奔波在路上

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

 

这是他的生活

对于很多社畜来说

恐怕也很难想象

每天工作13个小时是什么样子

 

况且

还是在狭小局促的车内

 

 

他们用劳动来换金钱

用时间来换未来

用努力来换希望

 

他们想要用现在一成不变的轨迹

来换未来无数个平静的早晨

 

10

 

纪录片《生活万岁》中有一句话：

 

对普通人来说

生活只有一种英雄主义

那就是看清真相后

仍然选择热爱它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2020年即将过去

这一年

发生了太多太多无法预料的事情

也开启了无限可能

 

每个人都经历了大起大落

才能抵达2020的终点

 

一辈子不曾相见的盲人夫妻是这样

成千上万的救火英雄是这样

乡村教师张桂梅是这样

烈士陵园哭泣的香港市民是这样

35岁仍然考研的人是这样

每天凌晨上班的打工人是这样

一天开13个小时的出租车司机也是这样

 

在中国人的语言词典里

“换”是一种生存姿态

无数普通人压缩自己

换取更美好的生活

 

生活万岁

万岁的不仅是我们的生活

还有努力生活的姿态